爱的彼岸 没有人缺席
chapter 2 你还是要走吗
EICU科室从未如此拥挤。电机声，呻吟声，哭泣声如阴霾笼罩整个医院。
白术很幸运，经历了四个小时的手术后，暂时脱离危险。脑部片子上很干净，要在术后注意颅内血压。
肖砚搬了椅子，坐在白术床边，看了无数遍的检查报告还攥在手里。
看着他从手术室出来那一刻，一直像钟摆一样吊着的，悬挂着的心，轰的一声掉入到胸腔里。
不幸的万幸。
片子是很干净，可以排除术后变成植物状态。
可是清创过后，白术的脑部会不会有神经压迫，是一个未知数。即使医术再高超技术的医生，都无法保证白术的细微肢体动作，在术后可以恢复如常。
这意味着，他可能再也做不了精密的手术，甚至失去了做医生的机会。这对协和八年制出来的白术，是沉重的打击。没有哪个医生会甘心。
肖砚正正的坐着，忽的站起来，想起了什么。
“肖医生，找我有事？”徐然搁下手里的病历本。
“白术的父母在本地吗？”
“不在。不过我已经联系了，他们正在往这边赶。”
“好，你帮我照看一下白术，我去接小光放学。”
徐一然有点懵，一下午忙的水深火热，谁还能记得小光到傍晚还在学校做“留守儿童”。他拽住肖砚:“别别别，还是我去，我手里这几个病人现在很稳定。”
肖砚点点头，回到白术病床前坐下，内心惶惶不安。忙了一下午，太疲累了，从被子里捞起他的手，细细摩挲，静静地坐着，看着他。看屋外渐渐失去光亮，看白术苍白的脸上终于浮上一丝血色，看墙上时钟秒针永不休止的转。
她看清了，那个她想让时间消磨出来的那颗真心，在须臾间清晰散去，像撕开了伤口上的痂，虽痛，但真切。她不敢想，如果失去了白术，她混沌的世界是否还会有勇气和光。
她实在太累了，倚着椅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。
再度睁开眼，已晨光熹微，阳光暖暖的丝丝缕缕传递热量，肖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，面前的人竟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，抬着手虚虚地试着力度。
肖砚打了个激灵：“你醒了？什么时候醒的？现在哪不舒服？”
白术虽然昏迷前隐隐约约听见肖砚的声音，可真正看着人在面前还是以为是梦境。
他不说话，只是看着她，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的眼睛，他想这样做很久了。
于是四周就这样静下来，只剩检测仪器滴滴答答，不疾不徐。
肖砚快急哭了，声线带着哭腔，沾染奶味：“白术……你……你该不是，听不见了吧……”
这下白术懵了：“啊？啊你别哭啊，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吗？”
肖砚大喘了好几口气，才平复下来。两人终于正常交流了几句，沉默，然后白术忍不住问：“你是……听说出事了，回来支援……才……没走成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……你还要……额”他嗫嚅着，不敢说出口。
肖砚张口方欲回答，走廊尽头传来声音：
“请问一下，白术在几号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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